Welcome
admin
admin

2025-07-12 23:39:42

葡萄牙世界杯球员
407 751

图2 、3 :瑞士植物学家康多尔(左)及其《栽培植物起源》一书英文版(1885 )扉页书影

柿子为柿科柿属植物,落叶乔木,原产地就在东亚,在中国已有3000多年的栽培历史。《礼记》的“内则”篇内容为在家庭内部父子、男女所应遵行的规则,其中就有对周代人饮食的规定,柿子是国君日常食用的31种食物之一,可以从中知道古人心目中柿子的高贵身份。梁简文帝(503-551)称赞柿子:“悬霜照采,凌冬挺润,甘清玉露,味重金液,虽复安邑秋献,灵关晚实,无以疋此嘉名,方兹擅美。”[5]从秋后霜重柿子变红的美感,到柿子汁液浓香的美味,萧纲认为柿子是堪称完美的一种水果。唐朝段成式(803-863)称柿树有所谓的“七绝”:“一多寿,二多阴,三无鸟巢,四无虫蠹,五霜叶可玩,六嘉实,七落叶肥滑,可以临书。”[6]段成式描述了柿树的七大好处,可谓一种尽善尽美的植物。陆羽(8世纪)在《茶经》中引用晋代傅巽(3世纪)《七诲》,列举出七样珍奇的果子:蒲桃、宛柰、齐柿、燕栗、峘阳黄梨、巫山朱橘、西极石蜜。[7]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《韩熙载夜宴图》,共有五段的画作,在第一段“听乐”中,每位食客面前都摆放了四大碗四小碟,其中的果盘上最明显的就是带蒂的柿子。

北宋诗人张仲殊,俗名张挥,出家后的法号为“仲殊”。他在《西江月》词中如此描写其所见柿饼的味道和外貌:“味过华林芳蒂,色兼阳井沈朱,轻匀绛蜡裹团酥,不比人间甘露。神鼎十分火枣,龙盘三寸红珠。清含冰蜜洗云腴。只恐身轻飞去。”在仲殊看来,柿子的香味堪比花的甜美,而其外表又呈现出了金红色的色泽,光滑油亮,仿佛裹了一层腊釉一般,而里面却酥软,堪比人间的甘露。不仅仅是一般的美味,在仲殊看来,柿饼堪比天上仙家炼出来的仙丹,是被放在龙盘上的贡品,甚至担心吃了它会随时升天而去。这当然是一种夸张的游戏之说。但从这首词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古典的对柿子的认识:味道的甜美,金红色的完美色调……。从中所体现出来的是一种中国传统文人的审美。

二、柿柿如意

由于“柿”与“事”、“世”等字谐音,有吉祥的寓意,古人便将诸多喜庆吉祥的内涵融入其中,如“事事如意”、“事事安顺”等。“事事如意”也是汉族传统吉祥图案之一,由两个“柿子”和一只“如意”构图,取吉祥之意。而在中国一些地方也有过年吃柿子的习俗,或者在婚俗中柿子也是必备的吉祥果品之一,寓意“事事如意”。

(一)柿蒂纹

不仅仅是实物,柿子在中国文化中的吉祥如意的象征含义,也体现在各种图案之中。跟其他诸如桃李等果实不同,从柿花开花后,就留下一个相对很大的蒂,随着果实的生长,柿蒂(也被称作“柿子盖”)一直紧紧护托着果实,与果实相伴相生。这在自然界中是相当独特的现象,并且柿蒂大而厚实,形态美观。“柿蒂纹”的图案,兴起于战国之前,至今已有3000余年的历史,这一图案在汉代颇为流行。汉代流行五行学说,而柿蒂与四个萼片正好代表着中央与四方:五方对应五行——东方木、南方火、中央土、西方金、北方水。这既是对宇宙间万事万物的五种不同属性的抽象概括,也是对事物的结构关系和运动形式的形象描绘。

从艺术史的角度来看,柿蒂纹的设计形象美观、大方、装饰性很强、线条简单明快。《酉阳杂俎》(9世纪)一书就柿子的根写道:“木中根固,柿为最。俗谓之柿盘。”[8]由于柿树的寿命很长,根部最为坚固,这也赋予了柿蒂纹以“永久”“牢固”的寓意,象征着家族、国家的坚实牢固、人丁兴旺、传承祥瑞。所以柿蒂纹被用在战国时代的玉剑首、玉灯、玉盒、玉环以及金缕玉衣等玉器上,也用在铜镜、酒樽等青铜器上,或者在陶罐、茶壶盖、壶嘴等陶器的装饰上,也用在伞盖、漆奁盖上,同时也见于汉代墓室天井上、墓门上。柿蒂纹有时也会用在门楣、银镯、银碗、水烟筒等物件上。明代锦衣卫飞鱼服、蟒服、斗牛服等皆使用柿蒂纹作为装饰刺绣。当代复兴汉服的人们,也一再将柿蒂纹刺绣装饰在服饰上。白居易(772-846)有一首《杭州春望》,其中颈联的两句为:“红袖织绫夸柿蒂,青旗沽酒趁梨花。”[9]这里的“柿蒂”就是指杭州出品的织有柿蒂花纹的绫布。

今天在汉砖中,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柿蒂纹的图案,这些汉砖有些被改造成为了砖砚。在汉景帝(前157年—前141年在位)阳陵博物院可以看到出土的一件“柿蒂四乳龙虎纹镜”:其钮座即为柿蒂纹,主纹区以四个柿蒂座乳钉分为四区,有对称的两组龙虎纹。图案线条流畅逼真,形象生动。在南昌汉代海昏侯国刘贺(?-前59年)墓发掘的漆木上,也发现了柿蒂纹。除了漆器外,出土的瓦当,中间圆圈内便是柿蒂纹,周围是卷云纹。而鎏金青铜镜,镜纽周围的花纹也是柿蒂纹。

图4:清代的白玉柿蒂纹剑首

2021年6月在北京古天一拍卖会上,有一件清代的“白玉柿蒂纹剑首”:中间阴刻四片柿蒂,中心有圆孔。柿蒂纹外围雕饰勾连云纹,组成四组变体夔龙纹。尽管是清玩,但其整体纹饰细腻精美,具有战国晚期的风格。

(二)借“柿”谐音的图案与绘画

在中国文化中,由于汉字具有形音义的特征,因此中国人常常用象征、谐音等手法,组成具有一定吉祥寓意的装饰纹样,以表达对幸福、欢乐喜庆的向往。吉祥图案滥觞于商周,发展于唐宋,昌盛于明清。吉祥图案所针对的常常是人生的几个重要阶段,一般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:象征财富的“富”;代表权力、功名的“贵”;可保平安,有延年之意的“寿”;与婚姻、友情、多子多孙等均有关的“喜”。以“富贵寿喜”为主题的吉祥图案的构成方法,具体到柿子来讲一般来说有两种:一是以纹样表示,二是以谐音表示,三是以文字来说明。以纹样形象来表示,就是将一些中国人认为具有吉祥寓意的动植物的自然属性、特性等延长并引申。例如前文提到的“柿蒂纹”就是以写意的手法,将柿蒂的形状描绘出来的纹样。以谐音表示,如前文提到的“柿”与“事”的谐音。而柏树因冬夏常青、凌寒不凋,象征着人的长生不老,用以祝福长寿万年。柏树枝与柿子常常以图案的方式组合在一起,象征着“百事如意”。

旧时在中国的很多地方,大年初一要将柏树枝、柿子(或柿饼)与金橘放在一个盘子里,组合成为一个吉祥图案,置于堂前的几案上,其谐音为“百事(柏柿)大吉”。明宪宗朱见深(1447-1487,其中1464-1487年在位)留下一幅著名的《岁朝佳兆图》(1481年,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)。画面中有两个人物:右手持如意的钟馗,双手捧着盛有柿子和柏树枝的盘子的小鬼,小鬼将盘子举过头顶,寓意“百事如意”。作品的右上方御题为:“柏柿如意:一脉春回暖气随,风云万里值明时。画图今日来佳兆,如意年年百事宜。”可见当时“柏柿”的谐音搭配已经深入人心了。

图5:明宪宗朱见深留下的著名画作《岁朝佳兆图》(1481)

德国汉学家艾伯华(Wolfram Eberhard, 1909-1989)在《中国象征物词典》中选择了一幅集百合、柿子和如意(灵芝)为一体的吉祥图案,象征着“百事如意”的含义。[10]这一题材后来在齐白石(1864-1957)的绘画中也曾出现过。

图6(左)为艾伯华《中国象征物词典》中所选的“柿柿如意”图;图7(右)选自日本学者野崎诚近编绘的《凡俗心愿——中国传统吉祥图案考》,北京:九州出版社,2018年,第9页)

民间也有仅仅将柿子与如意组合在一起的图案,象征着“事事如意”:

图8:事事如意,选自上揭《凡俗心愿》第8页

齐白石的绘画中尽管有时也会出现黄色或青灰色的柿子,不过从主题上来讲依然是吉祥如意的寓意,画家常常也会题上“事事平安”一类的吉祥用语。齐白石自己也以“柿园先生”自喻,意味着柿子可以给人带来洪福吉利。

三、涩味

(一) 涩味的来源

“涩”味是由于柿子中含有大量可溶性单宁(tannin)的原因。单宁通称鞣酸或单宁酸,是植物细胞的单宁体中的一种防卫用化学成分,它刺激了口腔黏膜上的触觉神经末梢,让人有“涩”的感受。这其实是很多植物自我“保护”的一种方法,可以防止其果实在成熟之前被动物采食。单宁会与唾液中的蛋白质发生反应,给口腔带来不适的干涩感。单宁具有抗氧化作用,这就是为什么富于单宁的柿饼,会有一种香醇细致的厚实味道的原因。

图9:塑料容器中的单宁

在汉语里,“涩”所表示的是这种使舌头感到不滑润不好受的滋味,杜甫《病橘》中有“酸涩如棠梨”之句。[11]“涩”也被引申出不光滑,不滑溜的意思,例如“轮轴发涩”;以及文字难读难懂,不流畅,例如“晦涩”。

“六柿图”的主题一改在中国所突出的是谐音“事事如意”,在日本所强调的是“涩味”(渋味),这不仅仅指未成熟柿子的涩味,同时也是一种雅致、素雅的审美。

(二)日本的涩味

室町时代(1336-1573)的日本艺术家从柿子未成熟的味道抽象出“涩味”(渋みshibushi)一词,这一术语最初用来特指柿子的酸味或涩味。[12]“涩味”的字面含义显然与“甘甜”(甘い)正好相反。而到了江户时代(1615-1868)初期,“涩味”逐渐脱离了原本的含义,开始指代令人愉悦的一种美学形态。江户时代的人们为了表达他们的品味,用“涩味”来指代从歌谣到时尚再到手工艺的任何东西,这些东西通常拥有一种发自其自身的淡雅和美丽,而无须精心地予以装饰。从本质上讲,“涩味”的审美理想是以直接、简单的方式寻求美丽的事件、表演、人物或对象,因此它是反对浮华的。“涩味”作为日本美学的概念,其后除了艺术和时尚之外,也应用于更加广泛的主题。[13]

作为美学的概念,“涩味”拥有一种丰富、柔和的外观和体验,具有内在的优秀品质,同时具有形式、线条和精进的简练性,并会从中产生永恒的宁静。“涩味”的对象总体上看起来很简单,但它们却包含着微妙的细节,如简易性与复杂性的统一。这种简单与复杂的平衡能够确保人们不会厌倦一件“涩味”的物品,并且可以从中不断发现新的含义和丰富的美,从而使其美学价值逐年增长。[14]“涩味”乃是处于优雅与粗犷、自然与内敛等对比鲜明的美学概念之间的游刃有余,它拒绝任何的极端。[15]

图10:这个小濑户清酒杯不规则的形状和质地,以及其柔和的颜色都表达了“涩味”的观念

始创于1896年的《美丽的住房》( House Beautiful )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关注室内设计、建筑、家居装饰和园艺的刊物,此刊1960年的8-9月号专门介绍了作为日本美学概念的“涩味”。由于这本杂志同时在美国和英国发行,“涩味”的美学概念曾一度在欧美非常流行。之后,被誉为“英国制陶工作室之父”的伯纳德·利奇(Bernard Leach, 1887-1979)在翻译日本艺术大师柳宗悦(1889-1961)的作品《无名工匠》( The Unknown Craftsman, 1972)中详细讨论了“涩味”,从而使得这一概念在西方世界得到更深层面的传播。

图11:1960年8-9月号英文版《美丽的住房》专门介绍了作为日本美学概念的“涩味”(shibui),其中第54-57页的介绍是“What Japan can contribute to your way of life”(日本能为你的生活方式贡献什么?)这对当时依然在流行的“美国生活方式”(the American way of life)无疑是一种有益的反动

四、由“涩味”到“侘寂”

《六柿图》也让我很自然地想起日本美学中的“侘寂”。“寂び”(Sabi)中的“寂”在古语中也可写作“錆”,是“旧化、生锈”的意思。这一美学思想常常被描述为“不完美的,无常的,不完整的”,这显然与佛教“世间皆苦”的“苦”的观念有关。一般来讲,如果一个器物能给人带来内心的宁静和精神上的向往,它就被认为是侘寂。侘寂让人意识到在贫困与孤独中寻找满足,并且能够在静寂之中感受到事物的深邃和美妙。侘寂一般以消极、谦虚和安静为主,让人从中感觉到世界的流转变迁和转瞬即逝。铃木大拙(1870-1966)从佛教特别是禅宗的角度理解“侘寂”:“‘侘’的真正意义是‘贫困’,消极地讲就是‘不在时代潮流中随波逐流’。……当这种不完整之美伴随古雅和原始性时,则会出现日本的鉴赏家们所欣赏的‘寂’之美。古雅和原始性也许不是现实性,但一件艺术作品只要表面能显示出历史时代感,‘寂’就会在其中。”[16]也就是说,在“侘寂”之中,人们已经充分认识到了没有完成、不完美的事物的必然,并从中体验到了美。

图12:西芳寺湘南亭,这一园林之作被认为是侘寂美学的典范

柿子向我们展示的是一种自然进程,柿子本身会有青涩、成熟、腐烂的过程,而牧溪的《六柿图》也向我们展示了柿子变旧、起皱、褪色等过程。如果顺着这一思路去思考的话,就会发现牧溪的《六柿图》其实显示了一种枯寂之美。《六柿图》本身以及由作为“茶挂”的《六柿图》所形成的一个场域都构成了一种适度、谦逊而又远离世俗的“侘寂”之美。柿子本身所具有的那种粗糙、简单、不完美,这是一种未满、无常、残缺之美,牧溪构图时看似随意摆设的“不对称性”,这两者合在一起真正体现了“侘寂”美学的特征。这幅历经了七百多年历史风云的作品,其中蕴含着经由岁月洗练后的古雅、简朴与收敛的特征。从侘寂美学的角度来看,茶室之美,在于其简朴。由于茶室都不是很大,因此悬挂的字画一般只有一幅,茶室融合了建筑艺术、室内和庭院设计、插画、料理,间或也会有表演,因此正是诸如《六柿图》的禅画使茶道成为一种兼收并蓄的艺术。

由于作为“挂物”的《六柿图》主要用于烘托“茶室”的氛围,而茶室一般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,吃茶的器具本身也不讲究精致——所有事物皆不完美,而这一切所体现出来的正是“涩味”与“侘寂”的美学。尽管这一切都来自柿子和牧溪的《六柿图》,但这些内容都是中国文化中所不具备的。

五、结论

中国人注重的是柿子的甜味,从中阐发出来的是“事事如意”“圆满”等中国喜庆的象征含义,因此柿子常常被用在吉祥图案之中。而日本文化所注重的是柿子的“涩味”,这是源自柿子本身的一种味道,也体现了事物本身的不完美性,从而发展出一种“涩味”美学。日本的美学并未停止于“涩味”,他们又在此基础之上与佛教的诸多观念结合,发展出了“侘寂”美学。

从柿蒂纹的对称,可以看出中国古人对永恒的一种向往,对称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感觉。因此在审美上,中国古人追求成熟、圆满的美感。一般来讲,讲求对称就必须对外部的事物进行刻意的雕琢和安排。柿子传到日本之后,从14世纪的室町时代起,日本文化开始关注柿子的涩味,非对称也成为了日本各种形态的基本结构。不求对称,也是人对外部世界的一种认同或归属。当中国文化着意表现人定胜天的宏伟气魄之时,日本文化却意在表现崇尚自然的回归心理。日本从柿子的“涩味”生发出对生命本真的热爱,并将之生成为一种人生的美学。“涩味”最终发展成为一种具有世界影响和当代意义的美学观念。

* 本文系作者向“中华思想文化术语传播工程”举办的“中华思想文化术语国际传播力建设学术研讨会”(2021年12月23日)提交的论文,其中部分内容在会议上做了选读,特此说明。

[1] 室町时代能阿弥(1397-1471)编辑的『御物御画目录』中所记录的中国绘画中就有牧溪的作品,足利义政(1436-1490)将军手中珍藏着的279幅中国绘画作品中,牧溪所绘的释道人物、花鸟、山水等各种题材的画作达103幅之多,占到将近百分之四十。见上揭后藤亮子文,第93页。

[2] 出处同上,第93页。另请参考:户田祯佑《牧溪序说》,收入:徐建融编著《法常禅画艺术》,上海: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,1989年,第105-153页,此处见第127页。

[3] Cf. Charles Lachman, “Art”. In Donald S. Lopez (ed.), Critical terms for the study of Buddhism . Chicago: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, 2005, pp. 4-5.

[4] Alphonse de Candolle, Origin of Cultivated Plants . New York: D. Appleton and Comp, 1885. p. 18.

[5] 《谢东宫赐柿启》,见:萧纲著,肖占鹏、董志广校注《梁简文帝集校注》(2),天津:南开大学出版社,2015年,第653页。

[6] 见:邵博《邵氏闻见後录》卷二十九(汲古阁本)。

[7] 见:陆羽《茶经》七之事(格致丛书本)。

[8] 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续集卷九(通行本)。

[9] 见:彭定求等编《全唐诗》卷0443(扬州诗局本)。

[10] Wolfram Eberhard, Lexikon chinesischer Symbole. Die Bildsprache der Chinesen. München: eugen Diederichs Verlag, 2. Aufl., 1989. S. 221.

[11] 见:彭定求等编《全唐诗》卷0219(扬州诗局本)。

[12] Cf. Allan Casebier, Japanese aesthetics with some western analogues. In: Mazhar Hussain, Robert Wilkinson, The Pursuit of Comparative Aesthetics: An Interface Between East and West. Ashgate Publishing, Ltd. 2006, pp. 227-228.

[13] Frederic de Garis and Atsuharu Sakai, Artistic, aesthetic, and poetic tastes of the Japanese. Shibui Konomi. An elusive phase of Japanese Aestheticism. In: We Japanese . Routledge, 2009, p. 15.

[14] Sunamita Lim, Japanese Style: Designing with Nature's Beauty. Gibbs Smith, Publisher. 2007, p. 41

[15] Takie Sugiyama Lebra, Japanese Patterns of Behaviour. Honolulu: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. 1976, p. 20.

[16] 铃木大拙《禅与日本的艺术》,收入:铃木大拙著,钱爱琴、张志芳译《禅与日本文化》,南京:译林出版社,2017年,第29-31页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